牡丹辣椒花下坐

太太的文笔即我的取向

戏中人

第一世
“公孙钤。”黑暗中传来清冷的声音,隐约可见紫色华衣曳地,透着几分决然的味道。
“臣在。”蓝衣男子单膝跪地,往日挺拔的腰背,微微带着颤抖,虔诚的希望他的王不要说出接下来的话。
“孤王此去由你监国辅政。”可惜那声音未停,命已定盘,他无力更改,“莫要让孤王失望。”
眼前的画面逐渐模糊,随着意识的回笼,他仿佛抓住了什么。
“这场景为何如此熟悉?仿佛亲身经历过一样?”
“我是谁?”
“啊,我是公孙钤。”
当公孙钤终于明白自己坠入梦境,回忆起当初的事时,他突然感觉这梦和当初有些不同。
好像有一个人在他耳边呢喃了一句话。
“公孙,若是孤王不在,替孤王好好守着天璇。”
字字直戳胸口,生生把他疼醒。
“王上!!”
是梦。
陵光亲征已然半年有余。
彼时他留下公孙钤监国,曾笑着对他说:“天璇无可用将才,此战孤王必然亲去,公孙治国有方,天璇有你我安心。”
这几日前方战事吃紧,公孙钤每每拿着前方战报皆是眉头紧锁。
情况虽不乐观,但遖宿败迹已显,天璇战胜不过是时间问题。
只是今日……
今日心中就如同缺了什么,心跳总是不受控制。
他内心隐隐觉得昨夜的梦预示什么。
天空也是黑压压的一片。
乌云蔽日,不祥之兆。
可他又不愿想。
公孙副相对自己慌张的心无可奈何。
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,继续批奏折。
陵光走前嘱托看顾好天璇。
所以他公孙钤要给陵光一个后顾无忧的天璇,迎接他凯旋。
此时,天空被一道闪电划破,随着內侍一声尖利的“前方急报”,漫天大雨倾盆而下。
如今……
如今非昨日。
陵光竟然把天璇抛给他,自己去了。
那日前方来报,陵光遇刺中流失身亡。
即将胜利的那刻,站在高处向整个天璇和遖宿宣布他不可一世的骄傲。
是他的性格。
但这也为遖宿人的刺杀埋下了祸根。
他到底有没有考虑过留下的人,余生该如何度过。
公孙钤强迫自己不去想他中箭时的场景。
一字一句的草拟立君的诏书。
天璇子嗣伶仃,除陵光外,下一辈的子侄也不过陵遥一个。
他理所应当的继承王位。
着公孙钤辅政。
这是前天璇王陵光,留下的遗诏。
他竟如同知道自己的命运一般,早早地留下诏书?
而公孙钤只能接受,伏地跪拜,长久不起。
那宣旨的內侍不忍,上前搀扶。
“还请公孙大人振作。”
公孙钤起身接了那道旨意。
接下来便是七天不眠不休的守灵。
他只是挺直自己的脊背,木然的看着自家王上。
天璇王陵光之灵位。
字字诛心。
这七日,不论宫人如何来请,他都不肯离去。
就连下一任天璇王陵遥亲自来,都未能打动分毫。
在大家都以为公孙钤会跪死在灵前的时候。
七天已到。
托他多年习武的福,还算利落的站了起来。
然后叩首三拜,径自离去。
此后,天璇再无公孙钤,只有公孙副相了。
那几日,他如同一个不停转的陀螺。
继位大典有地方出了问题,他思考怎么改。
器具准备不出来了,他直接下场监督匠人。
这是天璇王的大典,他不容许有任何失误发生。
事无巨细,面面俱到。
陵光交给他的天璇,他一定要照看好。
遖宿元气大伤,百年内再无战斗可能。
此次暗算,他们本意是想让天璇乱上一乱,了报此战之仇。
可惜就连这最后的计划也落空了。
陵光虽死,但公孙钤尚在,天璇丝毫乱象未显。
一切都如同陵光在位时的井井有条,欣欣向荣。
这大约是唯一一件幸事了,公孙钤绝望的想。
陵遥几次要升他为丞相,他都拒绝了。
副相是陵光给的,他不想变。
只是从此,天璇最高的官位只到副相。
过了多年,陵遥大了,能独当一面了。
公孙钤亲自教授的帝王,自然是最好的。
看着陵遥,就仿佛陵光站在他面前。
他们仍是那时的少年模样,公孙钤作揖,陵光笑眯眯的看着他。
可是啊。
陵遥不是陵光。
他很清楚。
为了天璇也要好好活下去。
可整整四十年了。
他已经活的够久了。
活腻了。
不能自戕,死后无颜去见陵光。
不能醉酒,醉酒之后看到的,不是他的陵光,是幻觉。
也不想睡觉,梦里只有无尽的黑暗,没有一丝亮光。
所有人都觉得他活的太过清醒。
直到那天。
那天是陵光的忌日。
他带了一坛他也说不清酒名的酒。
到陵光的坟前看他。
摸着他的墓碑,慢慢跟他诉说这一年的事。
“这天璇,你满意吗?”
“遖宿那边,我看着呢,不用担心他们。”
“这么多年了,我老了,你真是一点没变。”
“我是不是说的太多了。”
“其实这些年说的不多了,也不这么啰嗦了。”
“可有些话,我只想和你说。”
……
“我想你了。”
自打那天他回了府邸,公孙钤就一病不起。
任凭御医摆弄,一针一针的扎下来,他也不躲,一碗又一碗的汤药灌下去,他也不吐。
就这么受着。
惨白的皮肤,苍白的嘴唇,无神的双目。
带着欣慰的笑。
他的大限终于到了。
“亚父!”此时的陵遥也不顾不上什么尊卑位分,直接跪倒在公孙钤床前,喊出了他只能在人后喊的话。
“陵遥啊,我这一辈子,够久了。”公孙钤颤巍巍的抚摸陵遥的发,“天璇有你,我算完成了吾王的嘱托,这天璇的重担要落在你的肩上了。”
“亚父,陵遥舍不得你。”天璇王哭的仿佛当初那个刚刚继位的孩子,而非雷厉风行的帝王。
“人固有一死,我当初也舍不得陵光,他不也是离开了嘛。”公孙钤笑了。
可是,现在终于能找他去了,他开心。
他看见了,他的王来接他了。
“亚父!亚父!”屋里撕心裂肺的哭喊,外面的侍从纷纷跪了。
天璇副相公孙钤去了。
后史书有载,时,王力排众议,命相钤葬于天璇王陵光墓,享年六十有二。
随之一起入葬的,还有那份遗诏。

第二世
王小健是战地记者。
说起来,也不是很称职。
战地记者都是游走于各个前线,报道不同的战斗。
宣扬不同的战争英雄,写他们的事迹。
有大有小。
可他却只跟在一个人身后。
一名叫张若晨的军官。
他去哪,王小健就去哪。
张若晨经历了无数次的战役,王小健就挂着他的照相机跟在他身后也经历了这么多次。
他还贴身带着一个日记本。
想来可能是上辈子太短命,把命和运都留给这辈子了。
战场上炮弹无眼,他都很幸运的避过了。
身上伤不多,大多也都是避无可避的小伤口。
张若晨就不同了。
许是上辈子活得太久。
老天都看不下去了。
再加上他次次都冲在最前面。
手里的弹药没了,就拼刺刀。
刀片卷刃了,就赤手空拳的上。
把自己的身体当成坦克,企图碾过敌人的身体。
每次都把后面的王小健看的胆战心惊。
“张若晨这家伙也太不要命了!”王小健在日记里写。
可他每次都能在伤重时候挣扎着醒来。
山河破碎,国破家亡。
他还不能死,这仿佛是他的魔咒。
“你这么拼命干什么?”王小健有次问他。
张若晨似是惊异的看着他,“我不拼命,怎么收复山河?你怕了?”
我怕?我这是怕你死了!跟这种死脑筋没得话说,王小健暗自吐槽。
“行啊,敢说你小爷我怕?我就跟着你,一直都报道你,我等你成功那天,让你看看什么叫胆子大。”王小健趾高气昂的宣布。
“好啊,那你可跟紧了我,别跟丢了啊,我可不知道到哪个山沟沟挖你去。”张若晨笑了,好像是嘲笑这个小记者,觉得他没这个胆量。
王小健被这个笑成功的激怒了,一路咬着牙跟在他身后。
这大约是王小健跟着张若晨的原因,也直接导致他从此过上了胆战心惊的生活。
张若晨太不要命了。
他不会飞檐走壁,也不会什么腾云驾雾,更不是什么修仙大能!
能不能干点人做的事?
“这些事,我不去做,要是人人都不去做,国家怎么办?”张若晨如是问。
王小健语塞,往日的伶牙俐齿都飞走了。
他也不知道怎么了,只是担心。
他想了想,把担心这两个字写进了自己的日记本。
合上,又打开,看着空荡荡的那一页,觉得那两个字太突兀,就加了时间,加了地点。
又合上再打开,叹了口气,加了一个“你”字。
问这句话?无他,只因为但心你。
从此这个日记本就被王小健珍藏了,谁都不让看。
之前他写的时候张若晨还能来瞅两眼。
这次张若晨也不能看了,还是头号防备敌人。
“好吧,不看了不看了。”张若晨就差举起手赌咒发誓了。
王小健“哼哼”了一声,接着写。
不过张若晨也没有时间看了。
可能敌人知道自己要撤出领土的缘故,攻击的更加猛烈。
战事的吃紧让张若晨几乎没有睡觉的时间,醒了就是组织战斗,就是杀敌。
但王小健还是雷打不动的写着自己的日记。
白天写不完就晚上写。
半夜要是敌人突袭,那就突袭结束之后写。
就这么过了一天又一天暗无天日的日子。
那天听着敌人投降的广播,他们都落泪了。
国家回来了。
“等我回趟家,就来找你。”王小健信誓旦旦的说。
“我在重庆等你。”张若晨点点头。他是大英雄,理应回去授勋。
“恩。”
这一等就是两年。
战争总是爆发的毫无预兆。
他们谁都走不了了。
也不全是,因为战争结束后,张若晨走了。
去了台湾。
再也回不来了。
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,
我在这头,
大陆在那头。
乡愁是坟墓,带走了张若晨。
他透支太多自己的生命。
熬尽了灯油,灯就灭了。
张若晨对王小健说过,当我举不起枪的那天,我就等于死了。
这次,他真的去了。
他的葬礼极其隆重,参加者众多。
人却少了一个。
两岸禁止通信,王小健一直不知道这件事。
他还在千方百计寻找赴台的方法。
这个人不行,就去求那个。
那条路走不通,就再换一条。
他甚至想过直接游过去。
可是他会死,死了就再也见不到张若晨了。
于是他就扎根在福建,不走了。
每天都看着张若晨消失的方向。
他本是生长在东北的人。
如今,乡音不在,张口都是软软的闽南语了。
他还保留着当初写日记的习惯。
每天都习惯性的那出自己的日记本。
这个写完了,就换下一个。
如今也已经积攒了不少了。
身边不是没人给他介绍过对象。
那是一个温婉的女子。
可他却只记得张若晨一脚踢倒敌人,啐了那人一口血的样子。
将就不了自己,也不能毁了别人的一辈子。
就只好笑着摇头,“我忘不了战争,别害了人家姑娘。”
那人也只好摇摇头,惋惜的看着他。
同情他这个被战争吞噬了一辈子的人。
过了很久很久。
久到他已是蔼蔼暮年,白发苍苍。
他终于可以跨过那道海峡。
可看见的,却是张若晨的墓碑。
他看着那座坟叹了口气,“这次换我来这个山沟沟挖你喽。”
“不让你看,你还真不看,现在我给你看,你给我睁大眼睛好好听着。”他抚摸着张若晨墓碑上的黑白照片说。
然后就坐在那一字一句念着自己的日记,念完一页烧一页。
一天念不完就两天,两天念不完就一个星期,他让福建的朋友给他寄来这些年全部的日记。
每天在开门的时候进去,晚上在守墓人的催促下离开。
渐渐地,守墓人也认识这个风雨无阻天天来读日记的老人了。
有时天冷了,他还喊这个老人去他的小屋子里喝一杯酒暖暖身子。
老人有时候喝的多了,也会给他讲讲当年的事。
“这个张若晨啊,可厉害了,是大英雄,大英雄。”他每次都这么总结,笑容在脸上发了光一样。
“我当初跟着他东奔西跑的,就这么一次被他甩下了,就过去了几十年啊。”他有时含着泪,把头埋进胳膊里。
但是他清醒了,又会去给张若晨读日记。
这些年日记多,也琐碎。
有时候甚至会写青菜几毛几分买的这种鸡毛蒜皮的事。
有时又会是身边人发生的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。
错过的这许多年,他要张若晨原原本本的补回来。
可是雷打不动,日记的结尾都是同样的一句话。
“我爱你。”

第三世
吕鋆峰念完了最后一句台词,闭上了自己的眼睛。
场外的赵志伟仿佛在梦中见过一样,觉得这一幕莫名熟悉。
原先还有些疏离的同事关系瞬间拉近。
他们好像认识了生生世世。
导演死死盯着屏幕。
这是一场重头戏,主要表现的是主人公希望破碎之后无望的爱。
这场戏演好了,可以升华整部剧,这个担子不可谓不重。
吕鋆峰是演艺圈的新人,接到这个角色就一直揣摩。
他从头至尾看了无数次剧本,找了各方对这段黑暗时期的评论。
那是个绝望的年代。
尤其是编导根据王小健所处的环境和他的报道复原了大部分日记时。
他感同身受。
幸运的是,他的好朋友赵志伟也选上了跟他搭戏的那个角色。
扮演那个叫张若晨的人。
“他俩搭档的很不错,”导演对他们的表现非常满意,“就如同他们真的经历过一样。
而他俩作为自发组的c p档,总是一起出席各种直播做做宣传,提高提高人气。
“赵志伟的角色啊,他那个角色可不解风情了呢。”大峰笑着diss他旁边的志伟。
“喂~”赵志伟温柔地笑着看他瞎说。
吕鋆峰有些惊讶的看着身边人。
他好像变了。变得不像赵志伟了。
更准确的说,他从同事赵志伟变成了好朋友赵志伟,甚至是恋人赵志伟。
“志伟他演什么啊?”大峰强迫自己不去想,尽职的念着弹幕,“那怎么能告诉你呢,你猜啊。哈哈哈哈哈。”
赵志伟则在一边把手机“抢”过来澄清,“我扮演的角色叫张若晨。”
然后他拿起自己和大峰的微博昵称给观众看,“请大家多多关注哦。”
“请大家多多关注哦~”大峰倏地一下抽走了志伟的那张,只留下自己的。
为数不多的几个弹幕都在哀嚎这俩虐狗,要善待小动物。
可他俩也不管,就这么自顾自的聊。
有时候单人直播,弹幕里也总会问。
“大峰呢?”“大峰啊,他在忙吧。我可不会说大峰有多少箱化妆品的。”
“志伟呢?”“志伟在和别人吃饭呢!也不来看我。”
然后就干脆一个电话打过去兴师问罪什么的。
剧开播了,他俩的粉丝一天比一天多了。
尤其是最后一幕,大峰跪倒在墓前那绝望的眼神,更是圈了一大票粉。
到了他该发愁自己粉丝叫什么的时候了。
粉丝不断艾特大峰,要名字,要户籍,直播也不断的刷各种弹幕。
有天双人直播,志伟也坐不住了。
“干脆你的粉丝也叫执念好了。”
旁边的吕鋆峰惊恐脸。
终于,吕鋆峰的粉丝有福啦,他们叫鋆帆。
大风起兮鋆飞扬,执挂鋆帆济沧海。
好吧,我们懂,ok?
因着这部戏是台湾拍的,弘扬的全是借乡愁抒发反战情绪的正能量,微博上推荐这部戏的越来越多,大家一夜之间都认识了这两个大男孩。
随着这部剧的进一步发酵,他们两个的身价也水涨船高。
公司看有利可图,便又给他们接了一部戏。
戏里有一君一臣。
吕鋆峰演君主,叫陵光。
赵志伟演臣子,叫公孙钤。
又有大量的对手戏。
他俩就在宿舍对词。
对着对着就觉得这些词都是奇妙的似曾相识。
可他们的记忆没出错,确实没有说过类似的话。
这些疑惑一直带到那天编剧带着一张A4纸过来看他们才解开。
她来告诉他们灵感来源和她写这部戏的原因。
纸上好像印着一份古代帝王的圣旨一样的彩图,上面的字大多模糊,只有一句话最为明显。
“……着公孙钤辅政。”
“我偶然间看到这张图片。据说是当年天璇王写给公孙钤的遗诏,我就跟入魔了一样,脑子里一直涌现出各种片段,于是我把这些都写下来,连成剧本。”
“给你们看看,就是想让你们感受一下我当时的心情,希望你们能把这部戏演好,我很重视这个剧本。”
“恩恩。”吕鋆峰和赵志伟都死死盯着这张图,对他的话都有点敷衍的应了。
记忆好像都回来了。
那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对世上无限的留恋。
编剧看他们好像感受到了什么,也不生气,直接道别离开了。
待编剧走后,赵志伟举起剧本,指着纸上陵光的一句话给吕鋆峰看。
“爱卿,孤王来看你了。”吕鋆峰缓缓读着。
“你这句话,是什么意思?”赵志伟问他。
“因为,如果能有再来一次的机会。我不想留你在这世上受苦了。”吕鋆峰仿佛被附身了,“当真是孤王误了天璇,你说此时孤王再回头的话,还来得及吗?”
“恩,来得及。”
“所以,这个叫裘振的也是你托梦让编剧写的?恩?我对你……一直求而不得?”赵志伟眯起了自己的眼睛,散发出危险的气息。
“啊?没有啊!那不是我让她写的!那是她自己加的啊!!!”吕鋆峰慌乱的解释,“后来我不是回头了嘛!我回头了!”
“你当初把天璇抛给我,就打算让编剧写这么一个故事安慰我?”赵志伟仿佛一条被抛弃的大狗,惨兮兮的看着他
“啊?我没有,我只是觉得我才应该是那个悔恨终身的人。”吕鋆峰恨不得冲上去摸摸他的脑袋安慰他。
可惜身高受限,摸不到。
“所以这个剧本我们又阴阳两隔?”
“啊?这个……是我考虑不周,我应该让她写个好结果的……”吕鋆峰委屈的对手指。
“我的王,你这一次,还走吗?”
“不走了,这一次,不会再离开了。”
此夜,无眠。
“我属狗,你属什么?”
“老梗了,我属于你啊~”
“我想和你一房两人三餐四季。”
“啊,可是我只想和你一日三餐诶。”
“公孙大人。”
“诶!”
公孙钤陵光,张若晨王小健的故事已完。
赵志伟和吕鋆峰的刚刚开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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